一趟旅程帶來的滋養有多深、旅途中遇見的人們有多酷，於不同緯度間拾起的精髓，又如何馴養於創作、開出鮮花？2022 年末，落日飛車啟程飛向歐美展開巡演，並邀請演員宋柏緯、章廣辰同行；隨之在 2023 年，又參加了美國 Coachella 音樂節，並陸續去了日本、韓國、馬來西亞、美國、英國、印尼、菲律賓、泰國等地，紅通通的行事曆上找不到一絲空隙般，說是「永遠在路上」也不會太超過。
先前我們邀請了落日飛車的國國為代表，與旅伴宋柏緯、章廣辰一塊兒，探訪「旅行記憶」之於三位的連結：巡迴世界成了串連各地音樂人友誼的契機，《夕陽無限好聽》合輯是這麼來；影歌視三棲的宋柏緯，則當時就已預告著首張專輯即將報到，又或者章廣辰以佛系的生活態度看待這一切如何替本業增累底蘊 ── 一趟旅程燉煮了滿抱情懷的靈感，沸騰成為創作的濃郁大補湯；生活由一連串持續不斷的片刻所組成，當生命值多了點海水味，撥開迷霧後的落日，將緩緩上升到更遠的地方。
時空抽離者、感受者與佛性第三眼
一走進位於小巷裡的夕陽音樂工作室，拜見都曾飄洋過海回台的國國、廣辰與柏緯，好似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經過洗禮的一絲特殊氣息，一種流浪的率性與模糊的氣場。曾有人說每趟旅程都可以是個奇異點，而從曾經一起經歷歐美巡演的三位浪人，在漫漫異國之路裡，平實中見深邃。「我為了這趟旅程把全身的毛都剃光了。」廣辰語出驚人，然後又緩緩道來：「頭髮也剃光，因為要出去 2 個月，不想有罣礙。」淡定如修佛之人的他，這趟旅程的人設也有如苦行僧，「第一次離家這麼久，想說應該會蠻苦的，結果真的很苦。（笑）」但話說回來，所有的痛苦只要撐過去就沒事了，「而且就算又苦又累，也可以好好享受當下這種感覺。」 廣辰就是這趟旅行中的「佛性第三眼」，作為落日飛車的紀錄片導演，他希望成為不被發現的存在，讓飛車團員、乃至所有隨行夥伴，能夠安全舒適地存在於他的鏡頭之眼下，擦去刻意與尷尬，萃取出簡單、純粹的真性情模樣。
感覺一直在飛來飛去的國國，每每準備旅程，則是在打點好一切之後才能通體舒暢，打包行李也收拾情緒，「打理大小事時會覺得很緊繃，但直到蓋上行李的那一刻，就會覺得一切都妥了！順！」他又說：「而之所以煩呢，是因為想拐彎了，要是把這思想給弄直了，這不就順了。」這句話引用自國國惡趣味的小笑點，一個關於米與漢字奧妙的故事。聊到尋找旅伴和共演對象的考量，「當然是朋友優先，好喬為主！（大笑）」，柏緯就不用說，除了參與《夕陽無限好聽》合輯外，也加盟落日飛車經營的自家廠牌「夕陽音樂」；和廣辰也認識很久，知道演員、Model 身分之外，他也一直都擅長捕捉影像，「除了知道玩音樂認真的我們，他們也知道私底下北爛的我們！」國國再度大笑。
在城市與城市之間跳躍的國國擅於儲存體感記憶，旅行路上的百態畫面就先暫存在腦中的硬碟，直到哪天時機成熟，一手把時空捏碎，隨時隨地插上再重新讀取，回到那個當下。「我在生活中存取很多畫面跟靈感，一開始會是很朦朧、混沌的狀態，當確信裡面已經有東西了，再小心地抽絲剝繭，慢慢認識那種混沌的感覺，摸索出作品輪廓，我比較是這種流派的人。」聽起來很迷幻，但也許就是這種原始的混沌形塑出飛車音樂中酥麻的真摯感。「好的作品本身要有可以提供內容的能力。」像是釀出一些能量讓聽眾喝下，產出分支的發酵與共鳴，成為每個人腦海裡混雜不同故事的人生歌單，「我就是作品的第一個聽眾，如果連自己都能感受到那股能量，那就是有生命的好作品。」身為歌曲誕生前的 BC 聽眾，國國說 〈Candlelight〉對他來說就是一首能量很強的作品，「它有種髒髒壞壞、不是不好的那種磁場，一種濁濁的濃烈感。」
反觀一直都是台北小孩的柏緯，也許那趟歐美行來得正及時：「以前沒有這樣的經驗，很新奇。我的創作歷程習慣從時間與環境出發，場景跟當下給我的感受很強大。」對創作地域性極度敏感，把自己丟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，盡情吸取旅遊的悸動與自由。當他細嚼慢嚥的沉澱後發現，這趟歐美之旅長出不同於以往的氣味，加深對於往後創作的想像。「一開始有想像一下怎麼面對這種長期的旅行生活，如果真要說準備的話，除了勤練團，應該是 ⋯⋯ 有試著學習怎麼享受喝酒！試著進入一種更能放鬆、享受當下氛圍的狀態。」而柏緯的能量之歌是〈景美〉，「我還在摸索我的創作模式，但寫歌時總想得太複雜， 這時〈景美〉能把我拉回比較單純的狀態，這首歌也是第一次嘗試一氣呵成錄完，那樣的俐落感與直覺是過去不曾有的。」也許他是個活在時間紋理內的人，飽滿地浸淫在每個「當下」的百花深處，落下成為踏踏實實的感受者。
心和路的寬度是一樣的，遊行把心撐開了一點
早期的飛車巡演玩心較重，表演場地通常也不大，在類似各國版的 Revolver*註 盡情玩耍。而巡演對國國來說比較像是履行承諾，那些兩、三年前的邀約與久別的異國好友，終於在疫情解封之後，封印隨之解除，「再次踏上歐美巡演，覺得整體環境在場地與技術上都 Level Up，我們的心態也是。每次出演都有韌體更新的感覺。」就像破關 RPG 解鎖各種困境，「遇到突發狀況也不會那麼害怕了，大風大浪都見過，心境上開始有所轉變，內化昇華後變得比較雲淡風輕。」看破紅塵似的滄桑在此刻顯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可愛，到底還有什麼大魔王沒遇過，國國說：「這次巡演還遇到海關特別關心『原來你們就是那個樂團嗎？』，當下想說完蛋！我們被盯上了嗎？結果聽說當天有很多人過境，目的都回答是要看我們表演，海關說現在他們知道真的有這個團了！（笑）」走過各大洲、行過各大國，在充斥不同文化底蘊的城市中，飛車的音樂與演出催生出了新的化學反應。
「音樂是超越語言的事，和弦刷下去就開始溝通了。」— 國國
* 註 Revolver：位於台北中正紀念堂站周邊，2010 年開業以來成為台北代表性酒吧及音樂展演空間，更有「台北獨立樂團聖地」之稱，草東、落日飛車等樂團都在此發跡。
但看盡國境間的音樂環境，國國感嘆台灣是否顯得太溫馴？「溫到有點沒個性，當然我一直都生長在這塊土地，這麼說也許有失公正，但就覺得少了點刺激碰撞。」講得中二點，也許是少了對文化、美學的「信仰」，我們安全舒服地活著，溫和得中庸，中庸到馬里雅納海溝。「但台灣卻又是最好的寫歌基地，活在這邊很舒服，我們也是從這孵育成形後向外輸出。」國國回憶在泰國與當地朋友的聊天片段：「泰國的形象是『消極產出』，因氣候與生活步調，還有一些快樂小煙霧，我說他們感覺起來很慵懶、不太積極，結果泰國朋友只邊抽煙邊回『But you guys are active for nothing. 』我快笑死，太忠肯！（大笑）」
面對第一次參與出國巡演，柏緯可無法那麼老神在在，「在轉機時遇到德國機場罷工，我們的樂器都沒準時到，我超緊張！身經百戰的國國一直安撫我說『沒事啦』，好在最後一刻樂器平安抵達。」感謝風調雨順，國泰民安，這就是身為感受者柏緯的吶喊，當下所有的不安真切存在，連不安都要被好好感受。此次飛車邀請了 9m88 作為巡迴演出嘉賓，而柏緯則是與 9m88 共同演出，舞台上充滿著隨興的意料之外，隨著心境的舒展加乘旅途效應層層堆疊，飛車鍵盤手小甘與鼓手尊龍也默默加入這個組合，形成有機的即興 Jam，這樣無語的默契也揮發成歐美風情的難忘養分。
喜歡一個人到處漫遊，最愛的是在異國街頭的那些「亂晃」，柏緯形容自己著迷於漫無目的的感覺：
「我喜歡一個人旅行，安排也都很隨意。也許是希望在茫茫人海之中看到 ⋯⋯ 很多不期而遇的自己。畢竟每個人身上可能都有一些自己投射或嚮往的特質，這些都可以很直接地反映在創作上。」— 宋柏緯
他最愛的一次旅遊記憶來自多年前，為了拍廣告去了一趟布拉格，「我在空閒時間隨機搭上一台公車，搭了超久，久到我覺得夠了，選擇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下車，晃進一間郊區的鄉村酒吧，裡面昏暗朦朧，很多奇特的歐洲中年男子，就像老西部電影的氛圍，但一下就覺得這地方待久可能會出事（笑），趁還有車之前就上路回家了。」套一句柏緯與國國最愛的新潮口頭禪，如此的旅遊回憶的確很「鬼」！
「出國從來不是我的夢想，我並沒有美國夢。」廣辰說，但就如佛性諄諄教誨，他悠悠地補充：「但有這個機會把自己丟出舒適圈，接受所有挑戰，體驗不同的東西和感受成長，也蠻好的。紀錄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，我在這趟旅程中就是不斷地觀察、拍攝。」對於本業是演員的廣辰，這趟旅程扮演站在鎂光燈後的導演之姿，該如何轉換與放置體驗？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，從不同角度再回到本業，帶回很多不同形狀的能量，眼界也變得寬廣，有點像重新開機。」
國國興奮地分享，好笑的是，廣辰同時也在歐美之旅扮演復健師與營養師的角色，在整趟巡演的疲憊高峰，巡演中旬之際，國國在溫哥華扭傷了腳，廣辰如《灌籃高手》的彩子般閃亮出場，靠著運動員的背景緊急救援，完全是隨行治療師。「我當下其實想拿相機記錄下他很痛的表情，但又沒辦法，想說 X！完蛋了，他接下來怎麼演？」國國大笑：「而且廣辰真的很注重養身，到哪都買一堆健康食物，還會要我們一直喝水。」整場訪談過程中，廣辰持續角落生物的形狀，專注投身在記錄者與導演的角色，不時給出超脫世俗般的箴言，穩重如座落於山頭的佛像。
三位一體的旅遊記憶：
每個旅程的當下都是夢境，歸檔燒成歌、 Loop 出腦內壯遊
要怎麼留下此刻讓自己永不遺忘，好像真正的生活總在他方，怎樣讓心不健忘，保持高昂，高昂地追求總在他方的他方？「拿掉手機這個直覺，放下手邊的一切，用全身的五感去感受。」柏緯這麼說，但如果超怕就這麼遺忘呢？「不會。」他超篤定地說，「手機也沒辦法帶給你這種感受。」也許隔了一層玻璃螢幕就隔絕掉了接收環境起伏、溫度環繞、氣味發散，那些深深感受蓬勃的機會，「像是街頭上的那些亂晃，那種因旅行而產生的迷霧會存在腦中，會很強烈地破鏡出現，最重要的是它專屬於你，只存在你腦海中。」當此時此刻的體悟再靜靜發酵成另一種更深層的滋養以供後續使用，也許才成為真正有效被歸檔的創作 Data Base。
國國則是享受在通勤的 Thinking Zone 裡，通勤是個很有趣的時間點，介於強制與非強制之間，這時的思緒顯化明確，又無限自由，是個很曖昧的時間線，「我會拿起記事本記下，通常是一些關鍵字，或是某個主題。當回到台灣再反覆咀嚼還是覺得很有滋味時，就會繼續延續下去。」時空抽離者國國表示，自己與空間環境蠻斷裂的，過程中會有點像是開啟自動導航模式，把周圍資訊量降到最低，保留能量給演出，也可以隨時 Zoom Out 去想十萬八千里外的事，「像是旅途中的某個 Moment 就突然問自己：『為何不寫中文歌？』，但如果要寫，一定要賦予它時代意義，要夠震撼夠有歷史意義，要讓大家於有榮焉，而這首歌就要叫做 — 〈龍的愛人〉（Dragon’s Lover）。」語畢三人共鳴式的大笑，這首〈龍的愛人〉到底會不會發佈呢？我們衷心期盼。
廣辰呢？開啟第三隻眼，放下一切用力地拍攝、用鏡頭記錄故事。他是一位道地的觀察者，深邃的眼中沒有套用任何濾鏡，當問到這趟旅程是否發現飛車從未想像過的一面？他僅說：
「在這麼高強度的巡演過程中，大家都會展露出不同以往的樣子，有時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有那樣的一面，但那本來就是我們自己，而他們的模樣也只是我的想像，就算看到另一面也不代表什麼，只是他們的原貌而已。」— 章廣辰
整個訪談過程中，廣辰都在出家（笑），說出來的話道理深切，但也就是這麼清澈的雙眼，才最適合做第三隻眼，為飛車拍攝最真實不造作的紀錄片。
撥開迷霧後的不朽夕陽
旅行遊掀起的迷霧如同夕陽，餘韻永不落下。旅行也成為落日飛車 2023 年 228 連假期間「夕陽小鎮 Sunset Town Festival」成功興建的重要因子，是巡演路上遇見的奇人異事、各國空氣中瀰漫的靈光養分集結，國國說：「起初是因為拿到文化局補助，那時疫情剛爆發，而 Web 3.0 又正燒，就想辦一場線上音樂會。」而我們都知道，音樂祭的真實汗水與衝撞，血肉般的臨場感，到底如何在線上重現複製？「體驗才是重點。」國國深知現場演唱的那種躁動無法被搬移，體感與燈光音響無法比擬，「我不想模擬現場感，而是要創造線上獨一無二的特質與亮點。」在雲端裡，我們都是虛擬的，可以理所當然地成為任何人，而這就是線下無法供給的奇幻自由。漫步在「夕陽小鎮」破關解謎，或是走訪隨處發生的音樂慶典，逛累了就走進商城 shopping，在轉角處發現國國藏的驚喜，「裡面有很多我個人的笑點與美感細節，藏了很多小巷彩蛋，但都是一些北爛的東西！」
「 跟我做音樂的核心意旨是一樣的，在這個遊戲裡我就是第一個玩家，要先能逗樂自己，這很重要。」— 國國
任性國王的小小樂趣著實引起深深共鳴，受邀的各國音樂人都興奮響應，甚至遠在泰國的「泰國小王子」Phum Viphurit 得知後還嚷著「怎麼沒有邀我！」，國國笑說旅途上結識的緣分太多，還多到真的會不小心遺漏。說到「夕陽小鎮」的場景建構，也是抽取自國國的音樂祭回憶錄：「背景以貢寮為發想，記得小時候去海洋音樂節，一出火車站就是個斜坡，慢慢走就會看到海灘。」國國形容夕陽小鎮就是傍晚間吹著晚風的福隆海水浴場，加上一點《銀翼殺手》跟「動物森友會」元素的奇異所在。
當知道時空可以延展這個秘密之後，也許座落在元宇宙中的小鎮音樂節，就是國國試著將旅途上的時間與空間壓縮成 zip 檔，並小心存放「夕陽小鎮」中，成了攤平的永恆時空，旅遊的滋養也永遠滯留在那，封存瀰漫在這不朽的夢境。
說那趟歐美行回來就準備要發片的柏緯，也在 8 月底推出了首張個人創作演唱專輯《一天的交界》，也將在年末奉上給眾樂迷的禮物，12/20（週三）將於 The Wall Live House 舉辦發片專場（詳細資訊點此看）。這張作品從 2022 年開始創作，當時他正值搬家期間，一連換了幾個地方都覺得沒有歸屬感，在生活過得有點混亂的時刻，發現音樂成了情緒浮木，從中找到安全感。在此同時，在隨著飛車前往歐洲的緊湊演出行程中，柏緯與廣辰共同用身心感受這趟旅程中的每個時刻，也是對彼此的新一層認識：「原本就非常喜歡飛車的音樂，對團員們有一些想像，一直到直接跟他們相處，可以發現、回溯和對照現實生活中的他們與各自所製造的音符間的連結，很有趣。」而回憶起那段時間的創作風景，柏緯也將種種巨大衝擊下產生的零碎靈感，最終化為專輯中歌曲的素材，一一撿拾、一一塑形，坦率如他的私密日記，建構出此刻聽眾耳朵中最好的模樣。
順著夕陽的落日走，看見散落在細節中的旅遊碎片，我們在金黃灑落的巷口中撞見 déjà vu，或是終於找到踏尋已久的共鳴之處。
Q&A Time
時空抽離者、感受者與佛性第三眼的旅行快答
Ｑ：三位前往旅行時，有一定會帶的隨身必備物品嗎？
◆ 柏緯：最珍惜的是維力炸醬麵，整趟旅程都會帶著，而且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一包當行李箱壓箱寶！
◆ 廣辰：相機、攝影機。
◆ 國國：這個！（大笑＋獻寶貌）Aesop 或 Dior 的香水！我只要出國巡演一定會帶著，也只有那時候比較會噴，是一種安心的儀式感，但其實我自己是已經噴到聞不太到了啦！
Ｑ：用音樂將回憶燒錄成歌，若要推薦一首歌作為旅遊的 BGM，三位認為會是哪一首呢？
◆ 國國：張菲的〈When I Fall In Love 墜入情網〉。他真的唱超好你們知道嗎？我們每次都會在表演結束的最後拿來播和唱，然後很多外國人都會問我們這是誰唱的，說是他們聽過唱很好的版本。然後放這首歌時，看台下觀眾有沒有跟著一起互動、一起唱，大概也會知道我們那天的表演好不好（笑）。
◆ 柏緯、廣辰：還真的是那首，聽了這麼多場，直到近期都還會一直覺得熟悉、想聽！
◆ 柏緯：我自己的作品的話，想推薦〈Home〉這首歌，因為無論去哪裡，都需要一個歸屬感。
🌅 同場加映 🎢 🎤 落日飛車將於 2023/11/25（週六）與過往曾有音樂作品合作的日本樂團 never young beach 首次在台灣同台演出，作為 BEAMS TAIWAN 10 週年系列活動紀念 LIVE！➜ 有興趣的朋友們可點此參考 🎤 宋柏緯《一天的交界》發片專場將於 2023/12/20（週三）登場 ➜ 有興趣的朋友們可點此參考
Wonder More： ○ 開啟幾萬公里外的巡迴之前，和落日飛車國國一起開箱夕陽工作室：「樂器最好的狀態，就是一直被用著的時候。」 ○ 閉上眼還盪在耳邊的年終回味｜這場夢很美，先別急著醒來：回顧「大象製夢所」沉浸式演出，只有大象體操才能超越大象體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