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落法國南部的城市阿爾勒（Arles），是一座以攝影為名的小鎮，整個城市就像是攝影師愛好者的活舞台，漫步穿越在被聯合國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古羅馬圓形競技場（Les Arenes d’Arles），想像著古時候法國藝術家們在露天劇院摩肩擦踵、來往絡繹、談論文化種種的場景。
阿爾勒國際攝影節（Les Rencontres d’Arles），2020 年因為疫情的關係臨時宣布停辦，令法國許多藝術人士感到扼腕，幸運地在 2021 年重新順利於夏季盛大展開。阿爾勒攝影節創設至今已經有將近 50 年的歷史，是南法秋季知名的藝術盛宴，也為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攝影節之一。
另外一個讓阿爾勒遠近馳名的原因，便是畫家梵谷（Vincent van Gogh）曾經在此駐足，長居在阿爾勒長達 15 個月的時光，創作近 300 幅的作品，其中包含大家最熟稔的〈星空下的咖啡館〉，有成為旅人們不能不造訪、歇下腳步喝杯咖啡的理由。
回顧造訪因為只有一天的行程，在時間有限的狀況下，我選擇前往展出莎賓娜·魏斯（Sabine Weiss）攝影師一生的展覽《Une Vie De Photographe》。過去總耳聞莎賓娜·魏斯是法國人文主義流派的傑出女性代表，終於有機會可以近身觀看到她的作品，當在節目單上發現有她的展覽時，就覺得這是必去的展覽了。
你有沒有想過，一生只專注做一件事情？1924 年出生於瑞士、目前已經高齡 96 歲的攝影師莎賓娜·魏斯，從小就對於學業興趣缺缺，高中也毅然決然地輟了學。幸運地，從小父母就鼓勵她追求自己的志向，這一拍就超過 80 年。
在 12 歲，她用零用錢 2 塊 5 法郎，買了生平第一台相機，展開了攝影人生，擁有化學工程背景的父親，也開始協助她在家中設立暗房、開始沖洗底片。她 18 歲進攝影學校，3 年後畢業時便順利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，隔年又搬遷到巴黎。在 22 歲時，莎賓娜·魏斯開始擔任德國攝影大師Willy Maywald 的助手，26 歲便進入著名的 Rapho 通訊社，成為極少數的女性攝影師。
Sabine Weiss 擅長拍攝人物肖像，在展覽作品與紀錄片當中，特別令人震懾的是，她的攝影對象與風格是相當多變的，舉凡新聞攝影、廣告時裝、隨手街拍等類型，幾乎都能得心應手，涉獵相當廣泛。在 2007 年，她甚至還發表了與社會不公義抗衡的系列作品，成為一個人道主義者的攝影師。
如此多才有多產、「人生開外掛」的莎賓娜·魏斯，是不喜歡被貼標籤的。藝術家？女性主義者？人文攝影師？正由於做過實在太多不同類型的事物，她始終懷著拒絕被定義的風骨。
莎賓娜·魏斯帶著自己的獨特視角看待這個世界，用自己的方式記錄所見的人生，展場的紀錄片畫面，彷彿帶我們走進她在巴黎的公寓，是居所也是工作室，像這樣劃時代的人物，卻又與一般人一樣，過著質樸、簡單、讓自己喜歡卻又不平凡的日子 — 看完展，內心滿是澎湃，不禁想像人的一生自始至終都為了一件事情而活的心情會是什麼？思考著人生是不是該為自己堅持一次？
Photography / 除標示者外，其餘均由本文作者 THE SPACE PROJECT︱歐陸漫遊的島嶼備忘 拍攝
核稿編輯 / Irene Lin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