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沒有過某一個時刻,聽覺、視覺都無法乘載某種感受,更不可能透過言語形容,只是隱隱地,你只能用一種無法指認的感官,勉強地說:「嘿,有一個東西在震動,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以及它想說什麼?」
文心藝所收納阿根廷藝術家托馬斯.薩拉切諾(Tomás Saraceno)的四組作品,展出〈托馬斯.薩拉切諾-宇宙共振〉(TOMÁS SARACENO COSMIC RESONANCE),在一個大雨傾盆的週末午後迎來特別演出場 —— 由編舞家王宇光讓舞蹈家李尹櫻在其作品 「Algo-r(h)i(y)thms」【譯為:演算(奏)法】之中開展肢體與之共振。
2018 年 Tomás 在巴黎東京宮(Palais de Tokyo)舉辦個展「On Air」,其中使人難以忽視的作品 Algo-r(h)i(y)thms 展示在挑高 20 公尺、近 300 坪的空間,以總長度 3.4 公里的黑色聚酯繩構成巨大蜘蛛網狀裝置,文心藝所便於現場展示該作品的一部分。
Algo 指的是西班牙語的「某種東西(Something)」,「Algo-r(h)i(y)thms」原來字義上的「演算法」,同時有「某種節奏」之意。訂製麥克風固定在地板上,能錄下繩線產生的振動,轉譯發聲,聲響像是來自宇宙的頻率 —— 縱使鮮少有人真正聽過,這種星系的符號卻能送進觀者意識之中,這一張網,在人們的碰觸下振動迴響,成為正在演奏的樂器。Tomás 表示,這是一個邀請人們觀看、觸碰、遊戲,更最好能與之對話的作品。
舞蹈家李尹櫻身著黑色洋裝,沿壁滑入視線,剛開始,腦子在慣性的運作下,具體地將她識別為宛若織構這片網絡的蜘蛛,但當線條因震盪引發時而尖銳時而低沈的共鳴聲響,舞蹈家更像是另一種抽象的頻率,推動各種行動的可能性,傳送動能,在視覺、聽覺、甚至是皮膚觸覺上跳動,在光譜、音頻間轉換。
坐在相對平面視角的觀者,不容易想像身在網絡之中的複雜。當我們真正踏入網中,發現可以穿梭的間隙並不寬裕,李尹櫻需要相當專注在振動上,接觸繩線,發出聲響,再以身體回應。演出過程中李尹櫻時常閉眼,即使當她眼神發光地彎曲身體,穿越一道道將空間分割細碎的繩線時,也能感受到她把視覺的能力減弱,將更多身體覺知放在「感覺振動」上。
李尹櫻的姿態使人聯想 Tomás 關注的「蜘蛛」 —— 站在人類的標準,蜘蛛基本上是不具有視覺能力的,牠們依靠震動進行溝通與捕獵,但這並不阻止牠們編織訊息,製造畫面、符號。
李尹櫻的肢體靜謐卻力道十足地傳遞能量,她像是正在親手織造這黑色網絡,同時這張網絡也在形塑她自己。眼前的演出成為一個隱喻,它在訴說:每一個人的身體,都是以很複雜的方式和其他人與物(有機與無機物)鑲嵌在一起,人們生存在宇宙、生態系的大網中,感受到所有事物基本上都息息相關,互相產生影響。
正如 Tomás 所說:「我希望人們看到他們在互動領域內的能力,對更大的生態系統作出反應,並去感受且成為其中一部分。」這部作品以巨大卻不駭人的邀請姿態,和任何可能性互動對話,可能是塵、光、星雲、宇宙,或任何不可指認的 Algo(Something)。
托馬斯・薩拉切諾-宇宙共振 TOMÁS SARACENO- COSMIC RESONANCE 展期:2020/7/25 至 10/18 , 10:30-18:30 地點:文心藝所(台北市內湖區民權東路六段 180 巷 10 弄 6 號) 特別演出最終場:2020/10/11 下午 14:00,購票入場
Source:文心藝所 Faceboo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