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像把新聞壓在截稿前一刻刊登,你永遠在等待更精采的發生。」吳毅平說,眼神餘光仍留意著周圍來看展覽的觀眾,我們坐在藝廊門邊的小桌,他隨手關上剛離去的人沒關緊的門,以免風雨吹進來。他說話的語調很輕,放下茶杯的動作也很輕,總是看著對他說話的人的眼睛。
吳毅平把拍貓當作日記或生活隨筆,一寫就是20年。「這件事很適合我的個性,才能持續這麼久。」用將近四分之一人生投入一件事,對大部分的人而言很了不起,但他只是隨心所欲,做自己喜歡的事罷了。在台灣講到街貓攝影,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很難不是吳毅平,因為他也真的是第一個做得如此極致的人。
自 2002 年起第一本攝影集《在路上,遇見貓》,之後陸續出版《優雅的瞬間》、《貓咪教你的事》、《貓島.座間味》、《當世界只剩下貓》、《拍貓是很嚴肅的》、《臺北人》、《流浪基因》、《身為職業拍貓人》等書,每本收錄的照片幾乎不重複。反覆前往幾個定點,在角落靜候取景,十年如一日的拍攝,對於捕捉街貓無法預期的行為,他的期待與興奮從未消退。「最好的也許是下一張。」吳毅平說每個展覽期間,如果拍到更精采的,他會毫不猶豫的在展牆掛上新作品。
成為自由攝影師前,吳毅平是新聞攝影師。相對新聞照片的劍拔弩張,他對街貓的紀實顯得溫柔,不批判也不過度解讀,只說自己最有感的部分。「這樣的方式拍貓,對我而言是盡本分。」紀實攝影的層面很多,吳毅平選擇用輕鬆可人的攝影語言,娓娓道來街貓可愛逗趣的一面,而其他面相就留給更擅長的人去說。
從狹窄的樓梯偎身走進二樓展場,迎面而來滿滿50張貓照,簇擁在由老屋改建的牆面。「觀眾會有被貓包圍的感覺,然後不自覺的傻笑。」吳毅平說這次展覽辦得低調,主要是對自己拍貓的定期檢定,然而現場的氛圍,其實更像一場溫馨的週末家庭派對,充斥著此起彼落的笑聲,他神色自若的穿梭其間,與觀眾閒聊貓的種種。
很多人說吳毅平像貓,身為職業拍貓人也理當像貓,但他內斂自省的性格,對周遭人事物的關懷,與凡事潔身自好的貓很不一樣。「沒有太多特殊原因,就是個性適合而已。」是吳毅平對自己的作為與成就,最常給出的解讀,若還是要說他像貓,也許就是這份出世與榮辱不驚。
睽違五年的新書《身為職業拍貓人》,收錄 101 篇攝影散文,文末還附上專為貓奴設計的拍貓技法,但整本書旨在傳遞的心法是做好一件自己喜愛的事,花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嫌長。「一個人一輩子留下的好照片大概就是一百張。」但在許多吳毅平的書迷心中,能讓他們會心一笑的,便是一張好照片。
關於吳毅平: 臺北出生、成長,曾任報紙、雜誌、通訊社攝影記者、自由接案攝影師。 目前以拍貓為常業,二十年來足跡遍及世界各地,從社區巷口到巴西里約,只去有貓的地方。 著作: 《在路上遇見貓》、《優雅的瞬間》、《貓咪教你的事》、《到里斯本尋找一隻貓》、 《貓島.座間味》、《當世界只剩下貓》、《拍貓是很嚴肅的》、《臺北人》、《流浪基因》、 《身為職業拍貓人》。 獎項: TIVAC 365傳統攝影獎、台灣新聞攝影大賽、美國B&W攝影雜誌Portfolio Contest 等; 作品「臺北人」獲國立台灣美術館典藏。 網站:www.wuyiping.com FB:吳毅平攝影, WU YI-PING Images IG:@wuyiping_cat_image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