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於桃園光影電影館進行的主題影展「浮光掠影短片集」,策展人翁煌德以「熱情如火」為題,展映新銳導演李宜珊以「角色」為主體堆砌、刻畫社會底層人物為題材的三部代表作品,分別為《春風》、《亮亮與噴子》、《手事業》。
在拍攝劇情短片前,2009 年李宜珊導演便以《下一秒.無限》Knockout 獲得鳳凰衛視兩岸三地學生影展的「最佳紀錄片」獎項肯定,將紀錄片的草根性,嘗試帶入劇情片的拍攝。
而賈樟柯導演的《小武》是她的啟蒙之作,從 2014 年的《春風》開始,她藉由劇情作品將每個角色至關重要的「脊椎」塑造鮮明。《春風》講述生長在鄉下的男孩阿傑(吳宏修飾),在家人眼中是個老大不小卻遊手好閒的「浮浪貢」(台語中游手好閒、不務正業、玩世不恭的人),卻得到意外機會到台北參加歌唱節目,而他的歌手夢,隨著場景調度,讓觀眾看到鏡頭下阿傑對夢想的期待,縱使身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家鄉環境,也被導演拾起珍視。
「我不是一個會虛構故事的人。」李宜珊於短片集映後座談強調,她的作品裡並沒有明顯的敘事脈絡,而創作題材常取自於自己身邊人事物的對話,正是她誠實面對自己個人生命經驗的一種過程。
2017年拍攝的《亮亮與噴子》,塑造喜感、具有女性意識的角色風格,描述 18 歲青春年華的亮亮(李雪飾)必須在生日約會的同時,照顧哥哥與前女友所生下的寶寶-噴子(陳彥希飾)。氣悶卻無處抒發的亮亮,角色原型與劇中片段正是從李宜珊青少女時期的真實經驗萃取,包含劇中亮亮透過青春期叛逆式的「無聲」、「不發言」試圖對抗世界、在路上遇到跌倒卻無人理會的老人,或是在少女時期所遭遇的身材評價,種種經驗都間接反應社會無形的價值觀。
而亮亮在劇中充滿挑釁卻同時溫暖人心的行為,實質考驗李宜珊在引導素人演員時,除了發掘有觀眾緣的選角,也需引導演員進入角色狀況。
「這個社會往往比較尊重會說話、具有表達能力的人,而沒有表達能力卻擁有某種『手藝』的人是比較難被受尊重的,像是家庭主婦。」李宜珊提到。
在 2020 年最新問世的作品裡,同樣以苗栗竹南為拍攝場景的《手事業》,從挽面到挽菜,到一邊打手機一邊打手槍掙錢的片段,該片以「手」作為母題的靈感,來源出自導演與母親的相處、對話的反省,刻畫三個女人的檳榔攤事業,有別於上述兩部作品,更具力量、女人當自強的觀念詮釋。
阿音(楊麗音飾)與阿麗(潘麗麗飾)劇中一靜一動的性格截然不同,與兩位演員現實中的個性有所連結。 夢夢(李亦婷飾),與母親阿麗與母親的好友阿英一同經營的「夢夢檳榔攤」,為濱海小鎮的一塊溫柔鄉。
在李宜珊導演的電影元素裡,擅於運用處理「角色的態度」,將嚴肅的議題,透過喜感詼諧轉化,並處理社會小人物尊嚴被剝奪、試圖反抗的過程,進而省思。而這些有如日常生活中的影像片段,或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、或許是周遭的身歷其境,也反映導演在面對世界時,清晰明辨的態度。
Image Source:Taiwan Women’s Film Association、She Aspire、台北金馬影展、遠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