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當代攝影師中,Antoine D’Agata是令人生敬生畏的一位,有人將他比喻為夢魘,他的作品中存在巨量的失焦畫面,在色彩與明度之間做著權衡,有似夢非夢的朦朧,也有真實世界之外的殘忍。
有過一次特殊的旅行,他的同伴患了愛滋病,他曾接觸過許多游離於道德、禁忌邊緣的人群,並與他們有著親密接觸,用他的話說:「工作與親密的關係在一同進行。」
攝影成為存在的體現時,他對生命有著極端的見解:「我們生活在謊言、虛偽、玩世不恭和懶惰的世界中,同時毫無生氣地、且傾盡全力的保護自己。」
他接觸過度的性,也總在酒精中過活,Antoine D’Agata提及:「 “高潮” 一詞在法語中的意思與死亡相近,拍攝了千百次的性行為,就如同拍攝了千百次的死亡。」
《Desordre》是他的一部知名度較低的作品,Antoine D’Agata去往波蘭南方的奧斯維辛—德國納粹曾在此地建立集中營,屠殺約110萬人。
在歷史之後,奧斯維辛是沉默和寂靜的,Antoine D’Agata用遊吟詩人的方式記錄這裡的石樓、瞭望塔,他覺得自己走在一個時空以外的地方,甚至滿懷罪惡感。當地政府把部分遺址改造成為旅遊點,留下被修理後的鐵絲網,好讓遊客回到80年前。
他只覺得虛妄。
他拒絕通過影像美化世界,他認為攝影的本質是偽善的,好像來到這裡,就是為了拍出它的蒼涼感、然後再冠冕堂皇地傳播它、增強它。於是他只留下大片大片幾近空白的雪景,和腦中的意識一起被稀釋。
2004年,Antoine D’Agata加入了Magnum,並將自己視為Magnum的內部反抗者,他認為長期以來,Magnum被犬儒主義所覆蓋,它活在過去的神話之中,把腐敗和平庸當作抽象的象徵,為了捍衛自己所堅持的東西,他為抵抗它而進入到它的內部。
Antoine D’Agata拒絕尋求生命的庇護所,他無限度地接近黑暗並展示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