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uck Ellison自小是有錢人家的小孩,念著貴族高中,和他身邊的朋友的一樣,穿著以低調聞名的Ralph Lauren和Lacoste。
他們都溫文儒雅,謙虛大方,有著同樣的特徵:教養良好、家庭完美、熱愛運動、週末去鄉村俱樂部、信仰新教、具有滿腹學識。
待他學習了藝術,目睹了自身所處的白人上流階級的固定生活,他感到疑惑,就像生活在一個過度圖像化的世界,他周遭的人似乎能掌控一切,從雜誌、電視到廣告,甚至到展覽廳的攝影作品,都能被他們所干預。
作為特權階級的 “延續” ,他開始質疑社會上存在一個巨大的幌子,他正來自於諸如父親對歐洲藝術的追求以及母親的低調,上層階級的生活被粉飾成美好和諧的田園牧歌,他們關心世界和平,關注弱勢群體,他們還毫無疑問的反對種族歧視。
「我不希望創作脫離自己的生活,同時我也避免讓作品成為自傳或歪曲了事實。」
Buck Ellison認為,反對種族的歧視的權貴們,實際上正在變相造成種族歧視,而他們只要張口,媒體就能完美的誤導大眾。
這時,同為媒介的攝影,也便成為了幫兇。
他雇來一些模特兒,給他們精心挑選了代表美國上流社會的品牌,他們被安置在富裕美式家庭中,煞有介事地打電話,挑選傢俱,吃著有機蔬菜,他還構造了一個完美的家族,他們坐在壁櫥旁,臉上帶著階層標誌性的微笑。
在表演結束後,Buck Ellison和模特兒們結帳。他想到那些真正的中上層階級,其實是進行著更虛偽的表演,他們人畜無害的出現在電視節目中,宣傳遙遠的環保問題,為不認識的貧苦人們而流眼淚,他們的身影包裹在無形的資本之中,然後盡力再創造資本。
他無意去批判過多個體,而只是想思考他們的行為,是怎樣一個大規模的氛圍或者謊言,讓人們會不自覺的去這樣做?
他認為,不管如何,現狀是作為白人,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種族歧視的環境下受益,而他想做的即是挑戰這種狀態。
這些階級的模範生活是在一種怎樣的特權意識中被打造出來的?
它們迷幻著普羅大眾,讓他們以此為夢,讓他們自第一次接觸到Ralph Laurent以來,就迫不及待的存錢想要擁有一件。
《Hotchkiss vs Taft, 2018》是Buck Ellison最引以為傲的一組作品,他拍攝了一個貴族女子高中進行長曲棍球訓練的場景。
他不止一次的告訴大家,在長曲棍球背後被當代美國人刻意忽視的歷史–關於16至19世紀的美洲原住民屠殺。
長曲棍球原是美洲原住民(印第安人)創造的一種作戰性遊戲,而如今的歐洲人將其曲解為白人的象徵,把那為了生存的鬥爭 “演變” 為戴著 “積極向上” 面具,以權力為目的特權遊戲。
Buck Ellison每個看似日常和健康的畫面都是一次控訴,他試圖一次次通過微不足道的細節為權力的全方位干預做佐證,他自己將這比喻為 “對家族的背叛” ,而他仍將不留餘力地試圖從特權的干預中奪回影像的真實性,雖然一切在人們眼中已然成為真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