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rah Moon可能是最受攝影評論界熱愛的時尚攝影師,20歲時,她是一名模特,受雇於Helmut Newton、Irving Penn 和 Guy Bourdin。
在動盪的60年代過去後,她對自己的職業有了新的想法。
「凋謝中的美麗,比盛放的美更能打動人。就像香水,它的美好其實很短暫,你無法抓住那種味道,它轉瞬即逝,可是你知道,那種感覺會一直留在你的記憶裏。」
她在「展現」與「抓住」之間做了一個抉擇,選擇了進入攝影行業,而她所拍攝的,正是她曾經的同行。
Sarah Moon不能稱之為一名理性的攝影師,即使在她於攝影界擁有一定地位後,她依舊保持著極度個人與女性化的創作。她常悠悠地說拍攝對象說:你坐在椅子上,想像自己身在火車站的月臺上,你等待著。
感性的話語與情緒化的傾向是她的標誌,如果我們能理解更多的女性主義,那麼Sarah Moon可能會「被迫」成為一名故事片的導演。
情境與故事在她的世界中幾乎無處不在。
2002年,Moon拍攝了《馬戲團》(Circus),它改編自安徒生的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(the Little Match Girl)。這是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〉的完整體現,她還在其中加入了更多的角色。
在一個雪天的馬戲團之中,大象、長頸鹿正在進行著一次循規蹈矩的表演,所有人都知道,這是馬戲團的末日。馴獸師Nastasis卻很激動,因為她迫不及待去約見她的愛人。
幾個月前的一個夜晚,天在下雪。馬戲團的演出開始了。
都說大象溫順,可是今晚,儘管馴象師用盡全力,大象依舊無法完成跳入鐵圈的動作。雜技演員在各種圈中飛躍,掌聲雷鳴;長頸鹿木訥的走進來,沒有意識到這將是最後一天。
演出還未結束,那個身影–穿著閃閃發光的禮服的Nastasis,便迫不及待的去相會她的愛人,他們私奔了。
當她追求愛的同時,她7歲的女兒簡,正在人潮湧動的街頭嘗試給路人售賣一盒火柴。在寒雪中,她瑟瑟發抖。
「誰想要我的火柴?」
她在寒冷中閉上眼睛,夢見了餐桌,隱隱燈光搖曳,鵝肉擺放在桌上,優雅的音樂漸起,人們歡歌起舞。她睜開眼睛,眼前依舊是冷酷。
另一邊是母親Nastasis的炙熱,她簡直炙熱得不像樣,炙熱得忘記了大象、長頸鹿,也忘記了小女兒簡。
在即將閉館的馬戲團,小丑Alfred擔心著Nastasis,這大概是一段苦痛的單戀,沒人知道真相。
在街角,簡一根根的點燃火柴,微弱的火光陪伴她的餘息,追隨她去往天堂的影子。
簡就這樣死了。
死之前,她喊著:媽媽。
夜下起冰雹,一輛貨車在冰雪中碾碎黑夜與星星。
一顆恒星墜落,路過的人們仰起頭:一定有人死去了。
彼時,聖誕樹上的燈火還在萬家閃爍著。
日本作家桐生操寫了一本書《本當は恐ろしいグリム童話 禁斷のエロス編》,裏面講述了非常誇張的各個童話故事的原版,這或許是一種曲解,但不失為另一種思維方式。
對於Sarah Moon,或許我們得對稱她為女性主義而改口,因為,童話是沒有性別的。不論是皎潔的白樺林,還是清幽的海。有一些話我們說不出口,有一些想像我們不敢相信,只有一件事很確定,Sarah Moon只堅持自己的夢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