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外國藝術家對中國的觀看,布列松、馬克·呂布、薩爾加多等攝影師們,都框取了他們的當時所見。而真正因觀看中國引發國際關注和議題的,大概是義大利電影導演安東尼奧尼了。
1972年他在中國的22天行程中,拍攝了紀錄片《中國》。然而,因為一個到今天來看都很無力的原因,這部紀錄片直到拍完的32年之後,才於2004年底,因為意大利駐華使館與北京電影學院聯合舉辦安東尼奧尼影展,《中國》才正式在中國公映。
安東尼奧尼曾說:「其實,《中國》是關於中國人的影片。」從這部紀錄片中,我們的確可以看到他一直試圖跳脫政治框架和龐大敘事,想要抓取他在1972年所看到的一個個普普通通的中國人。
當然,中國在改革開放擁抱世界之後,陸續有很多藝術家前往中國,進行他們各自的藝術項目。無論是Edward Burtynsky在2005年完成的《中國》,他曾以廣闊的幅度、整體的視角和高度濃縮的細節,系統性地對中國崛起為世界工業製造業巨頭的抽象概念,進行了具象的視覺呈現;還是之後的攝影師Nadav Kander沿著長江所拍下的《Yangtze, The Long River》系列等。一個快速發展變化中的中國,吸引了他們前來,而他們的中國議題,也為他們的作品帶去了關注和名聲。
當然,因為文化、學養、環境等的不一樣,各藝術家都只能在廣闊的中國,取走自己的那一瓢。而每隔一段時間,隨著中國自身的發展變化,以及國際局勢的變化,藝術家們看待中國的立場和眼光和立場又會發生變化。近年來,攝影界的一些有份量的藝術家,也都陸續來中國進行了拍攝,比如:
Jack Davison、Erwin Olaf、Pieter Hugo……
Jack Davison無疑是繼Viviane Sassen之後,像他的同齡人Harley Weir一樣的能在時尚攝影和藝術攝影之間穿行得游刃有餘的90後攝影師。
曾花了6個月的時間穿行美國26個州的《26 States》系列,讓他強勢進入了攝影藝術圈。之後,拋向他的最堅實的一個橄欖枝,便是《紐約時報》。 2016年,《紐約時報》委託他拍攝那一年度獲得奧斯卡提名的一票明星。
去年,Loose Joints出版的他的第一本連名字都寡淡到無奇的攝影書《Photography》,卻成為歐美各藝術書店擺在重要推介位置上的重要書籍。那是2007年以來Jack Davison拍攝的單張照片的合集,書中那些相互之間並沒有特別關係照片,一再將影像視覺本身的重要性推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上。
今年,Loose Joints推出了Jack Davison的第二本書《Song Flowers》。
Jack Davison在這本書中,呈現了他去年9月份深入中國貴州省兩個半星期的時間,所拍攝的苗族村落。
他為什麼會去貴州拍苗族呢?作為在橫跨藝術和時尚攝影界且正如魚得水的攝影師,他是受到了意大利奢侈時尚品牌MARNI的邀請,觀察並呈現以精緻的手工服裝和紡織品而聞名的苗族的生活和傳統。
雖然是委託拍攝,但是Jack Davison有著很強的自主性。他並沒有去拍苗族的服飾和手工製作,而是將鏡頭放在了文化背景和空間環境之中。
「我以前去過中國,但只去過上海和深圳,相比之下,這兩個城市都是建築高聳入雲的大都市。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中國農村和山區省份貴州。在中國各地,傳統的農村和有著超高科技、快速發展的城市之間,存在著非常強的視覺衝突。在農村地區,時間的流逝有起有落。當我和苗族人在一起的時候,我被這種拉長和加速的時間所吸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