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典影像的誕生總是與特殊的歷史背景息息相關,在日本社會尤為顯著。
森山大道在動盪的社會之下拍下焦慮的共同情感,這樣的情緒,在影像的凝聚之下曆久彌新的在歷史之中凝固與延續,在人們的觀念之中爆發。
它們是臉龐,是容貌,是人類的象徵,而與此同時,有另一批攝影師用不尋常的視覺詮釋它。
讓我們瞭解,扭曲、衝動與暴躁,還可以體現在地貌之中。
1976年,美國伊斯曼國際影像博物館舉辦了名為「變化地貌」的攝影展,也被看作「新地志型」展覽的開始,此展覽的副標題是「被人改變的風景」。
柴田敏雄是日本的新地形攝影代表人。他於1949年出生於東京,早期學習繪畫,以關於大型工程建築的大畫幅攝影作品著稱。
新地形攝影的初衷當然是對於人類侵略自然風景的申述,但此次的申述卻是冷冰冰的:不加情緒化的客觀體現,用中性的視覺作冷靜的闡述。以宛如對待實驗標本的態度對待被破壞或是人工改造的地形地貌,由此對此現狀發出嚴肅而克制的聲音。
在經濟與焦慮高度發展的日本,柴田敏雄拍下了這些地貌,它們是經濟的衍生物與遺留物。自然不再是自然的本意,而在人類手下成為了變異式的異象,這些影像著實讓巨物恐懼著所害怕。
但它們存在,不論被山河隱藏在哪個遠離都市的角落–它們仍存在。自然遭受了無可挽回的迫害,依舊靜默無言,柴田敏雄宛若站在經濟之輪的飛快旋轉之下,蹙眉靜待著自然的反擊。
此後多年的新地形攝影依舊秉承著冷酷不言的態度,是Robert Adams對美國現代化風景微妙的探索,也是德國攝影師Bernd Becher夫婦以嚴格的類型學風格記錄下來的一系列現代建築與工業樣貌。
人類不斷的在自然下留下醜陋的傷疤,對此,為了我們身上的衣衫,我們選擇靜默無言。